2025年7月12日 星期六

生死一瞬之後



電話掛斷不到三分鐘,
一輛新的車便駛來,接上我們,並與早已在 PUB 外等候的導遊會合。
導遊為我們拉開車門,引導客人們入座,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沉穩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然而,
我的心臟仍在胸腔裡狂亂地跳動。
安頓好所有客人後,我幾乎是憑著本能,
一個人匆匆躲進了洗手間。
我將自己反鎖在隔間裡,
深怕任何一絲恐懼洩漏在臉上,被客人們察覺。
當只剩下我一個人,周圍一片死寂時,
那股巨大的後座力才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襲來——
我的身體開始不停地發抖,從指尖到腳趾,無法控制地顫抖,止都止不住
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抽乾,
只剩下無盡的恐慌和冰冷的汗意,讓我在狹小的空間裡感到窒息。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間裡待了多久。
外面,客人和導遊的輕聲呼喚隱約傳來,我聽得到,卻無法回應。
因為我知道,
此刻只要我一開門,所有的偽裝都將土崩瓦解,我會當場「原形畢露」
我強迫自己深呼吸,努力去控制那不受控的顫抖,在心底反覆地告訴自己
我必須過了自己這一關,我必須將這股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徹底清理、
消化完畢,才能重新出來面對客人,面對我的工作。

當我終於慢慢冷靜下來,顫抖也漸漸平息後,
我才緩緩拉開門,回到座位。
桌上不是我預期的飲料,而是一杯琥珀色的酒。
導遊輕輕地將酒推到我面前,
低聲說道:「壓壓驚。慢慢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然而,那杯酒我最終並沒有喝。
我將那股壓抑在心底的恐懼與自責,透過言語緩緩傾瀉而出。
酒有喝完的時候,戲有唱完的一天。
在回房之前,導遊遞給我兩瓶酒,再次溫和而堅定地交代:「喝完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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